楚皇端坐于龙椅,面容静若止水,未露半点波澜。但其内心却似狂风骤雨,极力按捺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若非前朝皇子陈龙等余孽在边境军队兴风作浪,搅得朝纲动荡不安,他早已下令将北庆使团杖责以示惩戒,再毫不留情地逐出国门。权衡利弊之后,那份冲动终是被他深深压制。过了许久,楚皇缓缓起身,声音低沉地道:“国师若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无法恪守,那这宴席,便到此为止吧!”言罢,他转身欲去,步伐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无法贸然驱逐北庆使团的情形下,此举已是他所能维护皇帝尊严的极限。说着,楚皇便要离开。“陛下请留步!”司马鬼子突兀地唤住了楚皇,嘴角露出傲然不羁的笑意,仿佛胸有成竹。“要我等向陛下行跪拜礼,也并非全无可能。只不过,那得看楚国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能让我等心悦诚服!”楚皇眸光微敛,一抹探究之色闪过,说道:“愿闻其详。”司马鬼子嘴角勾起一抹轻嘲,悠然自得地从一名随从手中接过一件形似‘棋盘’的物件。他将这‘棋盘’慢慢从包裹中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精致画卷,描摹着一位英姿勃发的将军,跨坐在一匹雄壮骏马上,画面生动,跃然其上。而下方,则是同一场景的放大版,规模扩大了数倍,却是由错落有致的方形小块拼接而成,宛如一场微观与宏观之间的奇妙对话。司马鬼子嘴角微扬,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傲气地说道:“此乃我庆国一件有趣的物件,我们称之为将军骏马图。现在我将下面这块大图的小拼块,刻意打乱。倘若楚国能有人将其复原如初,倒也勉强算得几分能耐。”言罢,他轻轻拨动将军骏马图中的小方块,原本栩栩如生的将军骏马图,已经被拨的乱七八糟。萧景逸的目光轻轻掠过司马鬼子手中的将军骏马图,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缩,口中竟泛起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这东西,不就是他在现代社会,自幼便熟悉至极,把玩不厌的玩意儿吗?竟是一幅拼图!只不过这幅拼图,比他在现代社会玩的那些拼图大了十多倍,复杂程度稍微高了一点,不过拼图的逻辑思维都是大同小异,这对于他来说太小儿科了。大楚国的皇室宗亲与文武官员,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将军骏马拼图。他们刚开始一看,都觉得这非常简单。心中不免揣着几分轻蔑,以为这不过是孩童把玩的简单之物。征北将军张飞鹏,与司马鬼子在边疆对峙数十载,始终未能分出高下。此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挑战的光芒,决定亲自上阵一试身手。张飞鹏大步流星地走到将军骏马图处,轻藐的说道:“司马国师,你我在边境对战十多年,也算是老对手。你现在竟然拿这么一块小玩意儿,在我大楚朝堂大呼小叫。老夫虽一介武夫,先来小试身手,让你心服口服。”司马鬼子还是傲气的一笑:“张将军请,先不要把话说太满,到时候复原不了,可是脸上无光啊。”张飞鹏哼了一声,满是不服,然后自信地拨动起了那幅将军骏马图。时光悄然流逝,那些拼块在他的拨动下,那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已经展现出来。可是那匹骏马,却始终如迷雾中的幻影,无法与将军完美融合。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鹏的脸色逐渐凝重,头上汗珠大滴大滴往下滴。那份最初的自信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所取代。最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尴尬地收回了手,只好悻悻然退至一旁。“这究竟是何种玄妙之物?将军与战马,于我而言,皆是日常所见,何以今日竟难以驾驭?”他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困惑与不甘。司马鬼子见状,讥笑道:““张将军,岁月不饶人啊,或许京师这宁静的后院,才是你颐养天年的好去处,何必在那边境之地,再添笑柄呢?”张飞鹏心中怒火中烧,却也无计可施。往昔与司马鬼子在战场上针锋相对,皆是旗鼓相当,未曾想今日竟落得如此颜面扫地之境,真是令人憋屈至极!四皇子萧景北自诩为大楚境内首屈一指的“智谋之士”,此刻岂能甘拜下风?在征北将军张飞鹏失败以后,四皇子萧景北挺身而出。他骄傲地说道:“且让本皇子来告诉你,我大楚国中,也有智谋之人!”司马鬼子哈哈一笑道:“早就听闻楚国四皇子,乃智慧超群之人。今天本国师倒要看看,是否名副其实!”四皇子用骄傲的眼神瞪了司马鬼子一眼,随即开始拨动那幅将军骏马图的小方块。不得不说,四皇子在拼图智谋上,似乎确有几分过人之处。比起先前的张将军,确是更胜一筹。在他一番巧妙的摆弄之后,那匹原本错综混乱的骏马,奇迹般地拼成了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望着自己亲手复原的骏马,四皇子不禁得意一笑。他轻轻拿起这精心拼好的骏马,向一旁的司马鬼子宣示。“此等成果,可还满意?”还未等司马鬼子开口,一群拍马屁的臣子,就开始拍起来了:“四皇子,真乃英姿飒爽,威武不凡!”“四皇子智勇兼备,犹如璀璨星辰,当为我辈之楷模,引领前行!”“啧啧,还是四皇子手段高明,令人钦佩不已。”……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大家毫不吝啬地将赞美倾泻于四皇子之身。楚皇坐于高位,目光温和地扫过这一幕,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心中亦是暗暗点头。这老四,确实是一个智谋超群的人!日后定能担当大任!只有司马鬼子一脸轻蔑的看着四皇子,嘲讽的道:“四皇子,莫要过早地沉浸于喜悦之中!你不过只是拼好了一匹骏马,别忘了,还有一位将军等在那里呢!”四皇子眉宇间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傲气地说道:“其理相通,又有何难?既然一匹骏马已驯服于我手,那余下的将军,岂不也是囊中之物?”此言一出,那些拍马屁的大臣亦纷纷颔首,似被其自信所感染。萧景逸在一旁静静地凝视,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声轻叹。老四这呆头鹅啊!若其中奥秘如此浅显,又怎会轮到你在此卖弄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