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的死和善德道人没有关系,炼尸傀纯是临时起意,夺她气运一事他可就逃不开了。善德道人背后有一个很强大的人,他称那人为殿主,夺气运一事就是受那人的指使。她在秦氏肚子里时,善德道人就从殿主那里知道,她身负大气运。在她出生时种下夺运咒,随着他们的折磨,她的气运全都流向他们。秦氏他们满以为自己夺了气运,殊不知他们只不过是气运的中转站。她的气运只在他们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就全都去了不知名的另一头。想来都去了殿主身上。如鸢目露思索,每个人的气运都是既定,掠夺他人气运必遭天谴,若谁都能随便拿走别人气运,天下早就乱套了。那个殿主当然不想遭天谴,就借莫家遮掩,这样一来,气运他得了,天谴莫家受了。可惜,善德道人的记忆被人为的修改过,有关殿主的记忆一片模糊。直到挖掘到善德道人的记忆深处——那是一处幽暗的书房,那人戴着长至小腿的帷帽,只有一个背影,辨别不出男女。一阵风吹来,惟帽的纱幔翻飞,那人微微侧了侧头,露出一个眼神。“轰”那眼神极其平淡,却让如鸢的脑袋如同被重锤敲过,一下就从搜魂术中退出,七窍瞬间流血!她神情怔然,脑袋嗡嗡作响,原地调息好一会儿,血管都要炸开的痛感才减弱了。这就是殿主?仅仅是一个眼神就有如此威力!她能感觉到这个人比她全盛时期还要强!如鸢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敌人很强大,她一定要尽快修炼,才能有一战之力!她把善德道人的尸体搜刮一空,又给灵虚子摇醒,指了指善德道人的尸体,让他善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灵虚子一张老脸带着没睡醒的茫然,盯着面色狰狞的善德道人好半晌,才妈呀一声回过神来。他这一嗓子动静不小,把守灵的军队引了过来。“何人擅闯祁王坟冢!”“哗啦啦”一堆身穿轻甲,手拿长枪的士兵围过来!别看灵虚子在如鸢面前怂的一批,在别人面前很能端得住架子。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眼帘半垂,又是世外高人的做派。“贫道灵虚子,见过各位福主。”打头的士兵进认识灵虚子,仔细看了一眼,连忙叫人收起武器,行了个不伦不类的道家礼。“原来是灵虚子道长,敢问道长来此有何贵干?”有眼尖的士兵看见了善德道人的尸体,打头的一瞧竟是白天落荒而逃的老道士,死了有一会儿了。“道长,这是……”灵虚子念了声道号,“此人心术不正,修炼邪术,贫道一直追踪他到这里,我二人斗法过程中他妄想毁掉祁王的坟墓威胁贫道,贫道一时气急,这才失手将他打死。”别管真实内情怎么着,至少表面来看他这么做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也是肃清道门,谁也不能因为这事儿罚他,还会更尊敬他。结合现场勘察,还真就这么个事儿,这些士兵的态度果然更恭敬了。“道长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我等敬佩,定将此事如实上报,为道长谋取奖赏。”打头那人心中暗暗惊疑,灵虚子道长的修为又精进了,他们这么多人,时刻不停的轮班守卫,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这边的动静。隐藏在暗处的如鸢见事情完美解决,这才放心离开。回到忠勇侯府,院子里一个人没有,如鸢没在意,回屋就专心修炼起来。祁王暂时栖身的柳树枝被她置于膝上,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如鸢将阴气渡给他,滋养他的魂体。翌日中午,外头一阵吵嚷声强势闯进如鸢的耳朵,她不情不愿从修炼状态中退出。神识放开,吵嚷声来自和忠勇侯府同一条街的祁王府。一堆人挤在门口,闹腾的跟菜市场似的。经过一晚上的阴气滋养,柳树枝看起来跟刚折下来的一样,水分足足的,如鸢随手将它插进发髻,烦躁的用力拽开门。谁料,打开门就被符纸呼啦啦的糊了一脸。“……”更烦了。如鸢随手揭掉贴在脸上的符纸,暗含杀气的眼神向院里扫射。几个下人贼头贼脑的躲在角落,假装自己不存在,但看她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明显很失望。如鸢出门一看,好嘛,一整面门窗贴满了符纸,风一吹歘啦啦直响,地上还泼了黑狗血。如鸢被这些胆大包天的人气笑了,这些破纸逗她玩呢?听她笑出声,几个下人身子跟着抖了抖。如鸢手指活动两下,“看样子昨天你们睡得不错,还有闲心弄这些无聊的玩意儿。”听她说起昨夜,下人们头埋的更低了。不知道这邪祟对他们用了什么妖法,一入夜浑身就痛痒难耐,好似有无数的虫子在他们身体里蠕动啃咬。一直到天光微亮,疼痛才慢慢消失了。“给你们点东西解闷儿。”留下这句话,如鸢推门而去。下人们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尾椎骨升起,直窜到脑门!扑通扑通躺了一地,疼的满地打滚儿,也止不住这刀劈斧砍的痛苦!如鸢享受的弯起唇角,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来到祁王府附近,那些人的吵嚷声更清晰了。“你们祁王府必须给个交代!我好好的孩子跟着祁王出去,回来的是冰凉的尸体呜呜呜我的儿啊!”“儿子,我的儿子!爹娘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就盼回你的死讯,娘不甘心啊!”“夫君,咱们的孩子出生了,你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啊!”“还我儿子,你们还我儿子!”祁王府的主子除了祁王外,还有一个老太爷,可惜有很严重的中风,腿不能行,口不能言。日常生活都需要人的照顾,根本无法撑起祁王府。祁王一死,就由王府管家主事。此时,老管家带着几个侍卫挡在祁王府大门前,他心有顾忌,怕伤到那些百姓,更给祁王府添恶名,不敢动手。这些百姓们得寸进尺,察觉到管家不敢对他们动手,死命的往前挤,想要进去打砸一番,发泄心中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