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情况下,大夫都会挑病情较轻的人医治,这样既可以多医治几个人,又不用承担风险。至于病情严重的病人,别说义诊时,就是平时,也是能不接就不接,大夫要学会自保,爱惜自己的名声,那种快死的病人,别说大夫了,就是医院也不会收。病人要是死在你手上,就算不是你误诊,你也脱不了干系,义诊时犹为严重。要是你义诊时,病人死在你手上,病人家属肯定会怪罪你因为没收银子就不尽心,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说你假仁假义,你的名声自然会因此受损。不是她不相信孙思阳的医术,而是孙思阳刚刚行医,他的未来一片坦荡,他的名声不能有一点损伤,他的手上也不能有病死的人,出不得半点差池。第一次,凤轻瑶义诊时没有直接医治病人,而是冲入内堂,把孙思阳抓了出来,拖着他的衣领就往外走。“师,师,师父。。。。。。”孙思阳不敢反抗,只得一脸委屈地配合,生怕凤轻瑶跌倒。到了外堂,凤轻瑶松开孙思阳,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威严,指着一地的病人,怒斥道:“现在才知道叫师父,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师父告诉过你,要尽最大的努力救治最多的人,要用最少的药材,救治最多的病人,结果你做了什么?一进来就朝重症区跑?怎么?你医术高强很了不起?你有本事医好重症病人,这些小病小伤你就不放在眼里了?你知不知道,在你医好一个重症病人时,有十个普通病人病情会加重,变成重症病人。到时候,不仅造成医疗资源浪费,也会给病人家属带来无法承受的重担,病情严重的病人所花费的诊费,是普通病人的三倍不止,你认为一个普通的家庭,能负担的起这一大笔药费吗?身为一个大夫,我们可以用医术赚取诊费,但一定要有良心,绝不能让病人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重病,重病拖成绝症。”凤轻瑶说得很快,但吐字清新,孙思阳听得呆呆的,似乎无法理解。在他的思维里,救人当然是先救病重的人,他们拖不起,再耽误下去会致命,而病情较轻的人可以等等,却没有想过,这一等会让病情较轻的人变成重病。小呆瓜眼睛一转,凤轻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孙思阳的想法没错,只不过,在医疗资源匮乏和大夫紧缺时,得分清轻重缓急。虽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不应该这样去衡量生命,但。。。。。。理论永远是理论,现实永远是现实,国家会花数千万甚至上亿去救领导人,却绝不会花同样的钱,去救一个乞丐。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就好比遇难时,我们一定会先救孩子和妇人,会把老人和男人留下,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值得救,而是当生存的机会不够时,我们要先给最需要的人。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凤轻瑶也不想颠覆孙思阳心中的善意,反正义诊时,她不会让孙思阳去医治重症患者。凤轻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思阳,师父信得过你的医术,但你的速度跟不上,我可以同时给十个人包扎伤口,你能吗?”孙思阳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向凤轻瑶,听到最后一句,又黯然地摇头:“不能。”等的就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