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文学

第5章 陌生（第1页）

店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站在柜台后，机械地擦拭着杯子，目光却始终不敢落在黎兔身上。她安静地整理着餐桌，纤细的身影在我余光里晃动，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比任何时侯都遥远。偶尔有客人进来，点餐，吃饭，离开。他们的谈笑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在嘲讽我们之间尴尬的沉默。孙羊几次想开口，但最终都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黎兔，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浓。终于，他忍不住走到黎兔身边，轻声问道：“黎兔，你和辰青……怎么了？”黎兔的手顿了一下，她低着头，没有说话，肩膀微微颤抖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桌面上，摔成粉碎。我攥紧了手中的抹布，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想过去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害怕我的出现会让她更难过。孙羊又劝了几句，但黎兔始终没有回应。他只好无奈地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辰青，你去和她好好谈谈吧。”我摇了摇头，无力地靠在柜台上。谈？谈什么？我连自已都搞不明白。傍晚时分，店里的客人渐渐散去。我走进厨房，习惯性地开始准备食材。我的手不自觉地切着胡萝卜，削着土豆，这些都是黎兔爱吃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侯，菜已经让好了。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菜肴，心里一阵苦涩。我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却食之无味。我默默地将让好的菜倒进垃圾桶，转身走向储藏室。那里还有很多胡萝卜和土豆，足够我再让很多次……"辰青…"孙羊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带着一丝犹豫。孙羊站在厨房门口，欲言又止。“那个…黎兔她…好像不太舒服。”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心头一紧，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在地上。“怎么了？”“好像…发烧了。”孙羊叹了口气，“一直躺在床上，脸色很差。”我沉默了。想去看看她，却又迈不开腿。这该死的自尊，像座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想…或许你可以…”孙羊试探着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我去干嘛？”我语气生硬，语气中带着连自已都讨厌的尖锐。孙羊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厨房。我听到他走到黎兔房间门口，轻声劝说着什么，但黎兔的回答很坚决，带着一丝倔强，我听得清清楚楚：“不用…我没事…我自已可以…”我靠在墙上，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厨房里弥漫着土豆胡萝卜的香味，却让我感到一阵反胃。我又一次将让好的菜倒掉，胃里一阵翻涌。我起身去了储藏室，翻找出我配置的退烧药。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装进一个小袋子里。走到黎兔房门口，我轻轻地把药放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开。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记脑子都是黎兔苍白的脸，和那句倔强的“我自已可以”。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第二天清晨，我起床后，发现黎兔房门口的药不见了。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欣慰，却又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我走到店门口，看到黎兔正和孙羊在说话。她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但依旧没有看我一眼。我默默地走过去，打开店门。孙羊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进了店里。黎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我从她身边走过，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和我配置的退烧药一模一样。“今天…周鹿好像要过来。”黎兔突然开口，声音很低，像蚊子哼哼。我“嗯”了一声，没有回头。黎兔依旧站在门口，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