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文学

第九十五章 老家的变化（第1页）

严莉莉看到一排排的猪圈，就像是连绵不断的城堡，唏嘘不已。这些猪圈，倾注了李县的多少心血，也是他自立自强的生动展现。“李县，养这么多猪，可没少赚钱吧？”严莉莉打趣地问道。李县摇摇头道：“虽然我养猪的规模上来了，但是时运不济，前两年受国际市场的冲击，猪肉价格一直上不去，再加上瘟疫，非但没有赚钱，还赔了一部分钱，所以，我才考虑进体制内，如今，养殖户的日子不好过。”严莉莉上前抓住李县的胳膊，心疼道：“这些年，你可没少吃了苦，以后日子就好了，你是公务员，我是个体户，咱们组建一个温馨的小家。”“我可没有答应与你组建家庭，别高兴的太早。”“咳咳，李县，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二手货？”严莉莉嘟着小嘴，背着李县假装生气。李县凑上来，拍着她的肩膀道：“什么二手货？你别糟践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做好的姑娘。”“姑娘？”严莉莉听到这两个字，兀自笑起来，反驳道：“别这么夸张好不好，人家曾经是小姑娘，现在是少妇。”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村里的柏油路上，路两边是青翠的绿化树，还有高耸的路灯，整齐有致。家家户户门前整洁干净，空气清新。前面隐约传来广场舞的曲子，李县心头一震，加快了脚步。眼前出现一个不小的文化广场，一群人整齐站队，正在跟着音乐的节拍，熟练地扭动着身子。动作一致，个个眼中有光，精神抖擞。“哇，想不到咱们村里也有舞队，跳的真好。”随行的严莉莉忍不住鼓掌，为他们点赞。李县发现，老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动作最标准，跳得最好。老爸曾经在电话里告诉他，老妈自成立回家后，就买了音响，组织了跳舞团队。没想到，现在队伍这么壮大，跳得比城里人都攒劲。看到李县回来了，老妈给副队长交代了一下，迈着碎步跑过来。李县发现，几天不见，老妈的脸色红润，精气神更好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妈，这个是你组织起来的队伍吧，老妈威武！”老妈不客气道：“那当然是了，儿子，我现在的血压血糖指标正常了，腰腿也不痛了，已经不吃药了，这要是全国老百姓都跳舞健身，那医院就要关门了。”三人说笑着，自是回了家。进了小院，眼前是正在施工的小洋楼，二层正在建设中，小院里一片狼藉。工人师傅看到李县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俊美的女人，纷纷招手打招呼。李县也不小气，拿出华子，一人一盒。工人平时吸的都是五块钱一盒的，见了华子，自是乐得合不拢嘴，干活更有劲了。房子上的几个人一边干活，一边小声议论——“李家的这个后生有出息了，听说双水村的改造都是他的面子。”“这孩子不但长得漂亮，还会来事，这华子就是好的证明。”“李老汉两口子老实巴交的，怎么会生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人家老坟上长着升官发财的草，谁也别犟。”——李县和家人聊了一会儿，老妈把李县拉到一边，难为情道：“前两天，周琴回来养身子，听说他子宫切除了，现在整个人傻了一半，精神恍惚的，我和你爹去看过她了，你，要不，也去看看，人家姑娘毕竟与你有过一段时间。”李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特别郁闷。转身看着严莉莉。母子的对话，严莉莉都听到了，大大方方道：“这姑娘挺苦的，你应该去安慰一下，去吧！”老妈从屋里取出一沓钞票，塞给李县，让他给周家意思一下。严莉莉看到，直接把钱夺过来，还了回去。“伯母，李县有钱，这点钱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说完，严莉莉拉着李县出去了。前往周家的路上，严莉莉把钞票塞给李县，一本正经道：“这点钱你给周家意思一下，别开心太早，这笔账我记着呢，以后可是要还的。”李县苦笑一下，两人来到了周家。周一平正坐在院子里吸闷烟，满腹心事。门开，看到李县，周一平愣怔了一下，旋即迎上去，紧紧抓住李县的手，泪如雨下。“叔，别哭，我都听说了，周琴在哪里？我想看看她。”周一平哀叹一声，这一声充满着对李县的愧疚，和对女儿的怜悯。周一平没说话，拉着李县的手，径直来到了东屋厢房。轻轻推门，看到周琴正在抄经书。她抬起头，目光呆滞，脸色灰白，头发乱乱的，好几天没洗了。大夏天的，穿着一个厚厚的皮衣，赤脚，脚面上蒙着一层细细的尘土。见到李县，兀自傻笑，然后迈着碎步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像是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身子时而拱成一座桥，时而单腿鹤立，时而跳跃狂奔，时而蜷缩一团。舞姿优美，身子柔弱无骨。周琴是舞蹈学院毕业，毕业后通过地方招教，进了教师系统，在太平镇中心小学当音乐老师。她虽然神智受到刺激，但专业素养还在，舞蹈功底可见一斑。周琴最后围绕着李县，做出各种优美的舞姿，眼睛里噙着泪水，通过每一个动作，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悔恨和心酸。舞姿终于停下来了。三个观众都发自内心的鼓掌起来，周琴怆然回眸，看着李县暗自伤神。“周琴，你要振作起来，孩子们还等着你回去上课呢，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李县冲着他招招手，周琴转身进了房间，没了动静。“唉，这孩子一辈子不能生育，赵家要退婚，她能不受刺激吗？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周一平老泪纵横地哭起来，心想着这孩子一辈子完了。“你放心，赵家不敢退婚，我要让赵世龙风风光光地把周琴娶进家门。”李县说完，把一沓钞票放下，转身离开。周一平拿起钱，没有追上，李县悄悄擦去眼角的润湿。“李县，你心疼了？”严莉莉闪动着眼珠问道。“严莉莉，你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刚才见你也偷偷擦了眼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