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鸣戏谑地回答:“你猜?”钱国军知道唐伟不可能猜得出答案,很好心地告诉他:“当时他就在你屋里,看见你带了个女人回来。中午你一共回来了两次,第一次你一个人回来的,还推开这屋子的房门看了一眼。第二次带了个女人回来鬼混,后来他就走了。”唐伟再傻也明白了沈晨鸣的身份,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他居然潜入到自己的家里,翻穿了他的老底。完了,他一旦说出钱的来历,只怕这辈子都得老死在牢房。可他如果不说,能扛得过去吗?一个能自由出入他家里的人,想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抵抗肯定没用,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午他就躲在这间屋子的门背后,而他一无所知,连家里进了人都不知道。要说起来,他也是个细心的人,家门口的地垫没有移动位置,更没有脚印。窗帘的位置也没有动,卧室里他特意摆放的衣服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就连抽屉里的笔都是他走之前的样子,难道他进来什么都没干?那不可能,他肯定哪儿哪儿都动过了,只是他又还原了。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他一点都没看出来。他还躲在房门背后,自己开了门都没察觉到,可见眼前的人是有多厉害。想硬抗到底,恐怕不会如意。他只是求财的,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好在他只是求财,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除了杀害王桂霞,他没有杀过任何人。抬头望着沈晨鸣,唐伟苍白地问:“你把我所有底细都摸清楚了是吗?”沈晨鸣回答:“差不多。”“如果我提供新的线索,能不能不枪毙?我不想死。”唐伟说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能死,我还有父母没有送走,我死了,他们要怎么办?”钱国军和沈晨鸣相互对视,彼此都松了口气,看来唐伟不是块难啃的骨头。心有牵挂,就会有软肋。只要有软肋,就有办法让他吐出知道的东西。“要看你提供的线索价值如何。”沈晨鸣的语气很平静,“你好好想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说,我都说。”唐伟哭着回答,开始叙述,“我是被一个叫吴美的人带上这一行的,吴美就是中午来我家里的那个女人。她是干地下生意的,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她很吃得开,我们这一片的人都喜欢跟她搭上关系。据说她有个亲戚很有来头,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她手里稀缺的资源很丰富,都是国外来的好东西,比市面上便宜。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就知道这么多。每次我给她拍一些文件,她给我报酬。除了这个,再没其他。”钱国军和沈晨鸣再次对视,沈晨鸣忽然问:“让你做我们的卧底愿意吗?唐伟!这是你立功表现的机会,目前你提供的线索,没有太多的价值。我见过你说的那个吴美,只要我去调查,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能查出来。我需要更精准确切的,比如吴美的上线是谁,她的亲戚又是谁。你只要完成任务,我保证你不会被枪毙,怎么样?”唐伟考虑了片刻,别无选择地点头答应:“可以,我试着去摸摸吴美的底。”沈晨鸣的声音严厉了不少:“不是试着,是一定要摸清楚吴美的底,而且要快,我顶多给你三天时间。不然就走程序,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这里的东西我们要带走,这是物证。”唐伟没有犹豫,下定了决心:“好!我一定摸清楚吴美的底细。”钱国军补充了一句:“别想着逃,你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范围,逃是逃不掉的。更别想着去跟吴美报告,我们的人会一直跟着你。”“我不逃,也不跟吴美说什么,会顺利完成任务。”好险,他原本还想着要逃走呢,回去带着父母一起走,好在这位同志提醒了一句,要是被逮住,他罪加一等。原来他们会派人跟着自己,不会随便让他逃跑。要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以,吴美对他的床上表现很满意,明天再约她出来,顺便灌点酒,不信套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吴美是个很喜欢喝酒的女人,据说她家的洋酒很多,都是国外弄回来的。中午还说下次来要带两瓶过来助助兴呢。吴美比他大七岁,就喜欢找他这种知识分子干那事。她自己说的。知识分子比较有情趣,懂得如何让她开心快乐。“最好是这样。”沈晨鸣警告唐伟,“你要是耍小心机,遭罪的会是你的父母。我们的人会去你家乡,把你做过的事都公布出去。你父母本来以你为傲,就因为你的丑事被公开,他们会以你为耻,你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吗?我想你是肯定不愿意看到的吧?毕竟在你的亲戚朋友眼里,你是最能耐的一个。你娶了个好老婆,有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体面的工作。要是这一切都没有了,烟消云散了,你父母是不是能承受被人指指点点的打击?”唐伟的眼睛被沈晨鸣的话说得瞪大到极限,不,那样的画面是他不乐意看到的。他不能让父母因为他的事被人指责,谩骂。“如果我配合你们的工作,是不是我的事就不会被公开?”“是!”沈晨鸣很肯定地告诉他,“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也不可能公开你的事。”唐伟点点头,再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配合,请给我个机会。”钱国军冷冷地盯着他:“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要看你的本事,还要看你的抉择。记住,三天时间,我们要得到确切的消息。否则判定失败,按照原来的程序走。”沈晨鸣没有多说话,命令唐伟:“把这些东西都弄上去,包括王桂霞的头颅。”唐伟不敢有异议,把保险柜扛了上去,接下下来扛其他东西。上边的赵万华只是站在一旁边警戒边瞧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