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还看了她一眼道:“公主若是想要脱罪的话,这一点是一定要能证明的。”“毕竟那么多人看到公主手里拿着刀,而云跃冰又确实死了。”“那凶灵只有下官一人看见,便做不得数,当不得证据。”“但是如果公主能证明云跃冰要杀你,而你不过是在反击而已,从律法上来讲,你可以算是自我防卫。”“如此便能脱罪。”这是他一路过来,替师折月想到的最能脱罪的方法。师折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布下的那个阵法太邪门了些。”“他们启动之后虽然有所残留,但是寻常法师根本找不到痕迹,找到了也没有人会信,除非……”韦应还接过话头:“除非能请得动国师,只有他确定这件事情,才能让人信服。”他说到这里师折月朝燕潇然看去,他也正在看她,双方的眼里都有几分无奈。他们上次去找国师,想让他帮忙收了白稚仙,结果却连占星台都没能上去,连国师的影子都没能见到。此时他们想请国师帮忙,就国师的性子,大概率是不会过问这件事情的。燕潇然在旁道:“父王和国师有些交情,一会我先给他递帖子。”“我在帖子里写明情况,陈述那个阵法的危险,也许他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师折月觉得这个法子可能也不太行得通。毕竟上次他们为白稚仙的事情去找过国师,国师根本就不搭理他们。这足以说明这位国师大人,不过是浪得虚名,对京城的安危并不挂心。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太可能请得动的。只是左右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总归得试试。韦应还和师折月的想法差不多,他掌管刑罚,曾和国师相处过几次,对国师有些了解。倒不是说国师有多难相处,而他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是完全不会管的。在他的身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世外高人的冷淡。他的那双眼睛,总让韦应还觉得他已经超脱于世俗之外,人的生死在他的眼里看来并没有任何意义。从某种程度来讲,国师和师折月是十分相似的。而他在师折月帮他开了灵眼之后,看到了他曾经看不到的风景。他和那些灵体打交道多了之后,对这世间的生死也有了不同的感觉。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可能是另一个开始。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如今也有几分理解国师的行为。他想了想后道:“我也会试着找一下他,希望能请得动他。”这件事情到此时便算是初步定下。云跃阳扯着嗓子在里面叫:“韦应还,你居然真的敢把我关进来!”“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是有找死,我爹不会放过你,宁国公府也绝不会放过你!”师折月听到这话轻掀了一下眉,这话说得就很云跃阳。她问韦应还:“像云跃阳那样罪大恶极之人,韦大人没有其他的安排吗?”韦应还淡声道:“罪大恶极之人,自然会和罪大恶极之人关在一起。”师折月秒懂他的意思,对他竖起大拇指:“还是韦大人通透。”韦应还感叹了一声:“若不是这牢里没有神棍,我也会将公主和神棍关在一起。”师折月:“……”她发现她之前对韦应还的了解是有误的,这人骨子里损得很。韦应还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对燕潇然道:“三公子,这里你也不能久待。”燕潇然表示理解,他扭头温声对师折月道:“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师折月点头,他离开的时候,又给了锭银子给牢头和当值的衙差,请他们照顾好师折月。牢头和衙差看到韦应还站在那里,不太敢收。韦应还直接扭过头当做没看见,大步走了出去。他们立即明白韦应还的意思了,韦应还这也是在变相地告诉他们,让他们照顾好师折月。这样的交代比他直接交代还要好用,毕竟他们实实在在地拿到了好处。他们当即便笑着应了下来,对燕潇然表示,他们一定会照顾好师折月。韦应还却在心里骂燕潇然太过鸡贼,挑他在的时候给他下面的行贿,这事让他怎么做?他因为查案多年,对很多事情都十分敏感,他今天能明显地看到师折月和燕潇然之间的不同。这两人当着他的面不停的交换眼神,燕潇然看师折月的眼神也比之前要温柔得多。他走到大牢门口的时候,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燕潇然给完银子后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就对韦应还施了一个礼:“今日多谢韦大人了。”韦应还却道:“老太君知道吗?”燕潇然抬眸看向他,他又补了句:“你和公主的事情老太君知道吗?”www。。燕潇然淡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韦大人的眼睛。”韦应还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没打算瞒我,你看公主的眼神只差没拉丝了。”燕潇然笑了笑道:“情难自禁,让韦大人见笑了。”韦应还也笑了笑道:“确实是有些想笑,你其实不必如此。”燕潇然的眸光温和:“在我的心里,公主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值得所有人温柔相待。”“因为我觉得她实在是太好,所以才会想得多了些。”韦应还冷哼一声道:“你确实想得有点多。”燕潇然对韦应还长长一揖道:“公主身体不好,受命数影响,她只能活到十八岁。”“想要她和正常人一样活着,需要逆天改命,我希望韦大人能帮我。”韦应还一直觉得师折月只能活到十八岁这事是她放出来的谣言,因为就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死之人。他的面色凝重了些:“她真的只能活到十八岁?”燕潇然郑重点头:“是的,只是她对这事看得开,所以平时都是笑嘻嘻的。”韦应还的眸光变了几变后道:“这事我知道了,只是如果宁国公府的事情不解决的话,她都活不到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