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鹤说,黑眸已看向凌乱的水泥地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时觅也下意识循着他的视线往地面望去。在碎水泥堆缝隙下,时觅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手机。旁边的施工队长也看到了,弯身就捡了起来,递给傅凛鹤:“兄弟,这是你手机吧?”“嗯。”傅凛鹤伸手接过。“谢谢。”他客气道谢,垂眸看了眼手机。手机已被摔得关了机。施工队长也看了眼他被摔坏的手机,拍了拍他肩:“谢什么,是我们该谢谢你才是。要不是你,真要出人命了。”时觅不由看了他一眼。从他的反应来看,显然不认识傅凛鹤,只当他是路过的路人。傅凛鹤也没有表明身份的打算,只是看了眼手中已经破损的手机,而后回头看了眼刚才掉水泥墩子的地方,没说什么。施工队长还担心他手臂。刚才东西砸下来的时候傅凛鹤刚好经过,当时底下有人在忙活,没人注意到。傅凛鹤一声“小心”后人也飞扑向了石墩子正砸下的工人,险险把两人推了开来,救了两条命。但偏远一点来不及躲闪的工人还是被落地碎裂飞溅的水泥碎块给砸到了脑袋,受了点伤。被傅凛鹤推开的两人也因为冲力过大,身体磕到了水泥地板,一并要去医院检查。施工队长估摸着傅凛鹤伤得也不轻,不仅仅是手肘的擦伤而已。他看伤员已经都被送上救护车,又忍不住担心看向傅凛鹤:“你也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放心,我们给你报销医药费。”“不用了,谢谢。”傅凛鹤拒绝了他,看向救护车,“先送人去医院。”他声音不大,却隐隐带了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施工队长不自觉就听了话,安排了两个工人跟上救护车,先救伤者。时觅担心看了眼傅凛鹤手臂。他的左手掌还缠着纱布,显然是昨天捏碎玻璃杯留下的伤。现在右手也受了伤,手肘磕破了大片皮不说,估摸着还伤到了骨头。刚才他接手机时,时觅明显看到他眉心皱了一下,显然不只是手臂的擦伤这么简单。“你也去医院看看吧。”时觅迟疑开了口,“别骨折了。”施工队长也跟着点头:“是啊,还是去拍个片子看看吧。”傅凛鹤看了眼时觅,点点头。“我送你过去吧。”施工队长说,转身就要安排工地的事。“不用了。”傅凛鹤阻止了他,看向时觅:“你陪我去。”时觅:“……”傅凛鹤依然在看着她:“时觅,我救过你。”他说的是她上一次回国,在文化古巷被牌匾砸到的事。那次是傅凛鹤过来送她去的医院。傅凛鹤的意思很明显,他救了她一次。她必须还他一次。时觅抿了抿唇,轻点了个头:“我送你过去。”傅凛鹤把车钥匙递给她:“敢开车吗?”时觅微微摇头:“我不会开车。”傅凛鹤:“你有驾照。”“我没怎么开过。”时觅说,也有点尴尬。她驾照确实考了好几年,但那几年宅着比较多,偶尔要出门也是傅凛鹤安排柯辰接送她,因此一直没怎么开过车。这几年在国外读书,因为怀孕的缘故,也不敢随便练车,平时都是能打车就打车。“这几年也没练过吗?”傅凛鹤问。时觅摇摇头:“去读个书而已,也没必要特地买个车。”傅凛鹤点点头,也没强求,找了个代驾。代驾把两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时觅陪傅凛鹤去拍了个片子,又处理了手肘上的伤口,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好在只是撞伤,没有骨折。从医院出来,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时觅想和傅凛鹤告别,但看着他一左一右两只手都是伤,告别的话又说不出口,尤其他也还没吃晚餐,家里也没有能照顾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