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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了,而我清醒了(第1页)

我被气笑了,翻出相册里的结婚证发了过去,对面回了句“卧槽”,把我拉黑了。我把记录转给陈敬言,连同手机也一并关机。要办的手续很多,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再开机,我接到的是陈母打来的电话。她语气尖利,话语毫不客气。“小月!你干吗去了?敬言因为你都进局子了!”我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还怎么了?你给他发了什么?他突然打人,甜甜他们拉都拉不住!”“现在警察把他抓过去问话了,我在外地回不去,你赶紧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真不知道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你是不是又乱吃醋了。”她没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看起来被气得不轻。我赶到警局时,陈敬言已经和对方私了了。他捂着被挠出血痕的脸,一见我就赶紧来到我身边。“小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那只是一个惩罚游戏!大家都在玩,这女的是误会了,所以故意这么拍。”田甜满脸歉意,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对不起啊,嫂子,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都习惯这样了,你放心,我喝陈哥真的没有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同样从警局里出来的女服务员一瘸一拐地也走了过来,狠狠地呸了田甜一口。“不要脸,汉子茶!”田甜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陈敬言恶狠狠地瞪着女服务员,拳头握得咔咔直响。田甜的眼里蓄上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开口:“嫂子,你要相信我和陈哥是清白的。”我嗯了一声。“你们是清白的。”“好了,好了,先回家吧。”察觉出我的不对劲,陈敬言又本能地出来打圆场。我拉开他副驾驶的车门,一个小孩正坐在上面,见我来了还朝我做了个鬼脸。6。“坏女人!母老虎!”稚嫩的童言里,是满满的恶意。“哎呀!童童!怎么和阿姨说话呢!”田甜本能地看向陈敬言,见他只是捂着脸不说话,这才又道:“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混账话,小月,你别在意。”“他只是太喜欢陈哥了,上次发烧,也是一直要陈哥过来陪着。”“陈哥以后啊,肯定是个好爸爸呢!”我没有如她预想般破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陈敬言的脸色更黑了,他缓缓开口:“既然这样,那就你来开车,我和童童他们坐在后面吧。”他故意激怒我,想要我吃醋。可是看着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我心里却连一丝怒火都没有。陈敬言,已经不再是那个能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情绪的人了。童童没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只以为自己帮妈妈夺回了陈敬言,得意的样子和田甜如出一辙。他们三个挤在后面,童童就坐在两人中间,看上去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只是陈敬言始终紧皱着眉,一言不发。田甜为了缓和气氛,主动开口:“嫂子,之前听王贺他们提及,总觉得你很爱吃醋,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那种人。”我开着车,只敷衍地嗯嗯两声。田甜却像是受到鼓励;“陈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一直很照顾我们母子。童童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渴望父爱。我是想着,能不能和嫂子你借用一下陈哥,让他下周日陪我和童童去一次亲子乐园?”“有童童在,我和陈哥肯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车停了,我回头淡然地笑了笑。“当然可以,这种事不用和我报备,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林、月!”陈敬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替田甜他们打开车门,把两人送上楼后,沉着脸打开主驾驶的门,要我去副驾。我却径直地坐到后面。“为什么不坐在前面?你生气了吗?”我摇头。“只是累了。”没了田甜和童童,车内一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窒息。陈敬言还是没忍住。“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这次结束,我会和田甜还有童童说清楚。小月,你再信我一次好吗?”我在他期许的眼光中点头,他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可我的内心荒凉一片。真的无所谓,下周日我就要出国了。7。出于愧疚,这一周陈敬言对我格外的殷勤。主动早起为我做了早餐。可惜他的厨艺不精,做出来的饭难以下咽。我说了声谢谢,拿着他给我准备好的餐盒,出门就丢进垃圾桶里。他开始频繁地给我发消息,汇报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仿佛回到了热恋的时候。其实最初的时候,也是陈敬言主动给我发行程的。只是后来,我习惯了,可他却累了。一周的时间转眼过去,周日的陈敬言打扮得体,他努力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系着的领带还是暴露了他有多重视这次见面。那是我送他的第一个礼物,用了我半年的工资。他在收到后,曾说过要好好珍藏,留到我们金婚的时候再戴。可现在,这条领带再次出现,为的是他去赴另一对母子的约。在他走后,我默默地摘下他送我的那枚戒指放在茶几上,刚好压住早已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我收拾好行李箱,踏上了出国的飞机。如果陈敬言再细心一点的话,他就能发现我最近在收拾衣物。如果他再细心一点的话,也能留意到我的腹部根本没有怀孕四个月该有的凸起。他所有的关注都给了别人,厌恶着我的束缚,却甘愿奔向他人的怀抱。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飞机飞了很久,久到我在睡梦中走完了我们的结局。刚落地,便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短信。陈敬言快急疯了,一遍遍地问我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家。还有主管发来的消息:“你看热搜了吗?”“你还好吗?”“小月,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和总部申请先把你调回来,你把家里的事处理下再去分公司。”我点开热搜,其中一个“或许这就是幸福模样”的词条格外扎眼。里面是一个博主记录的她的生活,陪儿子、陪老公、陪婆婆。看上去温馨又平淡,普通而美好。如果这里面的老公不是陈敬言,婆婆不是陈母的话。博主的签名里,一行“兜兜转转,陪我到最后的人还是你”刺痛了我的眼睛。兜兜转转,原来我只是这对小说男女主故事中的路人。陈敬言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我接起电话,他的声音里竟带着浓浓的悲伤。“小月,不是你想得那样,你相信我。”“田甜她只是想记录一下生活,没想到被营销号搬运了。”“我们不要被网络影响生活,小月,我不想离婚,我们谈谈好吗?”“你在哪?我好想你,我想去找你。”我叹了口气。“陈敬言,你找不到我了。”“什么意思?”“公司开辟了国外新公司,我已经申请过来任职了。”“……”“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了,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别闹得太难看。”“我不签!”陈敬言突然变得很任性,他一遍遍诉说着:“小月,你还喜欢我,你只是在赌气对不对?”“我以后会和田甜保持分寸的,你不喜欢的事我再也不做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不好吗?”我摇头。“不好。”“求你了,小月……”陈敬言声音哽咽。“就当是为了宝宝……”有风吹过,我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这才惊觉自己哭了。可我的声音依旧坚定。“没有宝宝了,陈敬言,早在你把戒指给田甜戴上的那天,我就把孩子打掉了。”8。陈敬言沉默了好久,最终断了电话。我呼吸着国外新鲜的空气,仿佛得到新生。出国和陈敬言闹离婚的事,很快就在我们的共友间传开。偏向我的人都在骂陈敬言是渣男,而陈敬言的那帮兄弟们却是出奇的沉默。只有王贺依旧蹦跶在朋友圈,像是示威般发着他们一起去喝酒,住一间房的照片。底下是田甜评论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哪怕时间是昨晚凌晨三点。以前害怕陈敬言胃病发作,我总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去劝他早点回家。可现在,我只是把手机息屏,继续投身工作中。偶尔,陈敬言还会给我发几条消息,我一律没有回复,他的语气从肯定到哀求。“小月,宝宝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你可以原谅我一次吗?”“我只做错了这一次,我真的会改。”“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我分不清他是在喝醉还是清醒的状态发出的这些消息,但我已经不在乎了。陈敬言说他想要自由。那我现在把自由还给彼此。既然他们都觉得田甜和他更配,那我这个恶毒女配也是时候退场了。我化悲愤为动力,工作的时候额外认真,很快就吸引了公司上层的注意。不过一个月,我便通过了审核,正式加入研究三组。欢迎宴上,我被大家起哄灌酒,同组的何知义突然站起来帮我挡酒。他一身西装笔挺,面容清冷。因为同为国人,我和他总是格外亲近,也算是在背井离乡的工作时有个照应。他对我的心思我都懂,可是一场失败的婚姻,让我不得不对爱情暂时失望。正玩得开心时,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我接起,对面是长久的沉默。过了一会,陈敬言声音沙哑地问。“你那边,为什么会有男人?”我轻笑一声。“和你有关系吗?”“有!怎么没有!”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听到陈敬言如此失态,他暴躁地吼着:“我们还没离婚,我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不想失去你!”“你为什么不管我了?为什么不吃醋了?”“小月,你回来吧,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晚了。”我打断他的诉衷肠,声音依旧很轻。“我不爱你了。”9。电话那头传来了啜泣声,我没有理会,直接挂断电话,联系了律师。离开这段让我沉沦的爱情后,我清醒得可怕。既然协商离婚走不通,那我就走起诉程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和陈敬言纠缠下去。聚餐结束,我一杯酒没喝,何知义倒是酩酊大醉。同事们起哄要我负责把何知义送回家。更有女同事朝我挤眉弄眼,一副八卦的模样。“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呀?难不成是有其他追求者了?那我们小何这顿酒可不能白喝呀!”我也看出来了,这次聚会大家都是奔着撮合我和何知义来的。可是……我摇摇头,还是决定坦诚以待。“是我老公。”“啪。”是酒杯摔倒地上的声音,我回头,看到何知义的眼里晦涩不明。因为我的这句话,聚会的氛围渐渐冷了。我好像天生有扫兴的能力。我扶着何知义上了车,他晕乎乎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我身上。我俯身想给他系好安全带,他却一把搂住我,我挣扎了两下,听到他心跳得很重。他闷着声问我:“我来晚了吗?”夜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虫鸣。我问:“何知义,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一路上,我在说,何知义只是安静地听,没有任何回应。有时我甚至怀疑他已经醉过去了,可每当我顿住,他又会睁开眼看着我,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不自觉地把心里的委屈都倾泻出来。等把他送到家,才发觉自己竟把他当成了树洞。我不好意思地朝他道歉,何知义却摸了摸我的头。“林月。”月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银光,他缓缓开口:“真爱无罪,有罪的是辜负爱的人。”“我会等你,等你愿意接受这份爱的那天。”10。半夜,我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一接通,便是婆婆的哭泣声。被打扰了睡眠的我没有心情听她在这里哭,没好气地询问:“有什么事吗?”难得的,婆婆对我的态度变得很好。以往的她总是高高在上地命令我、指责我,仿佛我是勾引了他儿子的骚狐狸,甚至会为了田甜故意为难我。可这次她却支支吾吾地问我:“小月,你现在有空吗?”我冷冷地开口,提醒道:“我在国外,现在是凌晨三点。”“我……唉……这事是我们老陈家对不住你,但你能不能帮敬言澄清一下。”“就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小月,我知道这会委屈你,但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敬言他爸爸走得早,敬言再出事,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这才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情的完整经过。拿着平板一刷,果然,上次的热搜有了后续,有知情人士爆出了陈敬言的已婚身份,田甜也从万人羡慕的恋爱博主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各大平台都在网暴他们两个,甚至有人给他俩p遗照。就连童童,也被造谣成陈敬言的私生子。我注意到联系人列表里,田甜的头像变成了一张纯黑色的照片,朋友圈也都删光了。我有些烦躁,为什么我都逃到国外了,这堆破事还不肯放过我。彻底失去耐心后,我压着怒火斥道:“你不用在这道德绑架我。现在不肯离婚的是你儿子,不是我!如果你真怕陈敬言出意外,那就让他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小月,你怎么这么说话?好歹敬言也是你老公,你……”“离婚后就不是了!”我啪的一声关机,把手机摔在床上。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凭什么要我一让再让。他们两个闯的祸,就由他们自己收尾。谁也别现在把我扯进那个畸形的圈子中。11。或许是卸掉了心中的负担,我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为了庆祝我的入职,公司给了我半天休假。我一觉睡到中午才去上班。然而没过一会,同事走过来说门外有个流浪汉找我。我不明所以,何知义却担心地走过来,要陪我一起去。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是陈敬言。多日不见,他瘦了不少,脸颊凹陷下去,眼底是化不去的乌青,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好久没有认真打扮过了一般。见到我,他浑浊的眼又亮了起来,却又在看到何知义的瞬间升起一团怒火。他冲过来,想要一把推开何知义。“滚开,谁准你靠近小月的!”和陈敬言这副惨状不同,何知义的作息非常规律,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健身习惯。他这一推,何知义连动都没动。我皱了皱眉,不理解陈敬言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陈敬言却扭过头,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不堪。他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哀求道:“小月,和我回去吧,我们不离婚,好吗?”我摇摇头。“陈敬言,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样,既对不起我也对不起田甜。”“不、没有结束!”陈敬言急了,他想过来拉住我的手,却被何知义拦住。何知义轻轻一推,陈敬言倒在地上,那枚被我遗弃在茶几上的戒指掉出来,滚落几圈。陈敬言的眼圈更红了。他捧着那枚戒指,求我。“小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依旧摇头。“就算你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也有办法起诉离婚。”“拖延对现在的局面一点意义都没有,哪怕是为了田甜和童童,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我转身离开,陈敬言想追上来,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他在我背后绝望地喊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可我,不会再为他回头了。12。后来听说,田甜卷着他们所有人的钱跑路了。陈敬言没经住打击,整日在家里喝得烂醉,整个人都毁了。他的发小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诉说陈敬言烂掉的人生,我只是默默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几个月后,我收到了陈敬言得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我想我的枷锁就此解开。昨日种种,都随昨日死。未来的我,自有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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