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缱佯装不经意的抬了下眸。梅女士果然眸光深邃的盯在薛砚辞脸上。片刻后,微不可闻的勾了下唇。等薛砚辞给施缱“讲解”完,对面的梅女士才终于微笑着开口:“宁宁那边我会和她说,但薛总应该也知道,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她都有点执拗……”“录音刚才您也听过了,我不会将事情闹大,但前提是,能顺利退婚。”薛砚辞没抬眸子,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像是在闲聊,却句句绵里藏针。“我会尽量,在两家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好聚好散。”梅女士又说。“梅总是个明白人。”“但可惜,宁宁和祝庭彰不一定明白。”梅女士无奈苦笑:“不过,我答应你的同时,也要你和我保证,不论宁宁做了什么,现在,或者以后,你都要对她手下留情。”“梅女士这是在未雨绸缪?”薛砚辞眯了眯眼。梅女士笑得越发勉强,摇摇头:“为人母,总要为自己女儿保驾护航。”薛砚辞冷笑,在棋盘上重重落下一颗棋子!“我尽量!”他说道。……退婚。好聚好散。手下留情——整段对话的信息量巨大,施缱在旁是听得目瞪口呆。她张了张嘴,但却没有插话的立场。这时,二楼的佣人牵着玥玥的手从楼上下来。施缱听到动静回头,站起了身。薛砚辞捏着手里的一枚象棋,若有所思。直到跳跃优美的钢琴声响起,他才抬起了头,转过脸。看向施缱和玥玥,一大一小,坐在钢琴前的背影。“这段日子,关于你和那位阮小姐的绯闻可不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公布你和宁宁的退婚,大概全荆州的人都会口诛笔伐,可能你还好一点,舆论对你这种有钱男人的宽容度都高,倒是那位阮小姐……”后半截的话梅女士没说完,却是给了薛砚辞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薛砚辞眉眼清冷,勾唇浅笑的样子倾国倾城。只优哉游哉的说了一句:“阮小姐妖娆漂亮,自有青年才俊愿意当护花使者。”比如,徐长卿。梅女士眯了眯眼,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施缱身上。她说了句:“她知道吗?”“什么?”一旦退婚,所有的争议和麻烦都甩给了别人,唯有施缱,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却能金蝉脱壳,置身事外。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在刻意保护,利用某个倒霉的炮灰,制造烟雾弹?梅女士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有些事,看出来,却没有点破。薛砚辞抬起头,看到梅女士嘴角浮现的笑意。他也笑了笑。刚才他都让施缱和他坐在一起了,就代表他没想瞒着梅女士。以梅女士的智商,也瞒不住,不如干脆就亮出底牌。梅女士是祝橙宁的妈妈,现在祝橙宁还没放下和他的关系,这中间恐怕就要梅女士来做说客了。梅女士和薛砚辞这一盘棋下完,就已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了。一个小时后。施缱给玥玥的钢琴课还没上完,薛砚辞就单手抄兜,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