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粮,我不可能回去了,咱们离婚了。你再娶,我没意见石蝉抿了抿唇,终于还是狠心说出这些话来。“我知道,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你过好自己的生活,把孩子们照顾就好了柴粮笑了。石蝉默默地挂断了电话。柴粮的这份爱太沉重了。可是,她也在过去的八年里,拼命补偿他了。在不知道自己未来可能回京城情况下,她象一个正宗的陕西农妇一样,上山砍柴、放羊、种地……养儿育女……把自己的青春都磨砺消失了。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柴粮也默默放下电话,走出村部。全部只有一部摇把子电话,就放在村部。为了等前妻的来电,柴粮在村部自愿值夜班,已经好几个月了。终于,这天电话响起,他第一时间接起,耳畔传来的就是前妻声音。现在,他明白了前妻的心意。他拿起桌上的高度高粮酒,干喝了起来。只有在酒精的麻痹下,他才能入睡。石蝉放下电话,把自己缩在沙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以至于石凌来客厅喝水时,打开电灯,猛地发现了沙发里的姐姐。石凌吓了一跳,因为开灯得突然,让她看到了姐姐的眼泪。“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石凌心疼得上前一把揽住姐姐。“没什么,刚才给你姐夫打电话了,想起以前的日子,挺难过的,不知不觉,就哭了石蝉不好意思地笑笑。石凌掏出手帕给石蝉擦眼泪。石凌知道,姐姐那段岁月十分疲惫,负重前行,家里无人能帮得上忙。谁能想到,前二十年金枝玉叶、锦衣玉食的姐姐,会坠落到社会最底层。石凌虽然也下乡,但好歹她后面当了教师,过得清苦却还算有尊严。她都没办法想像,姐姐是怎么渡过那段最难日子的。回京城后,姐姐一下子老了快二十岁的感觉,手都长茧了,眼神也失去了光彩。还好,回京城温养几个月后,姐姐就象一块璞玉,又重新焕发了光彩。“姐,我和爸妈,都会保护你的,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高考快到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石凌给姐姐鼓励。“说到高考,我心情好受了一些,你觉得,我考京师大有望吗?”石蝉转移话题。她知道妹妹下乡也很苦,小时候那个圆圆胖胖的妹妹,在乡下时,变成了一根竹杆似的土丫头。谁也没有比谁更容易一些。她不想再延续那些苦楚的话题。“有,从你这几次模考的成绩来说,不说十万把握吧,至少也有七八成。如果发挥好,说不定也能进华清、京大。你想读京师大,是想当老师吗?”石凌鼓励姐姐。她能感同身受。去年她也是在犹豫和徘徊中度过这些备考日子的。谁懂呀,她还曾经绝望得想要放弃。还好,遇到了擅长鼓励她的夏颜。今年,她把夏颜鼓励她的招数,用到了姐姐身上。果然,听她这么说,石蝉增加了不少信心,毕竟妹妹去年才参加了高考。“我想当高校的老师,如果考上京师大,我还想考研,考博没想到,石蝉还有这样的野望。“行啊,石博士,我们一起奋斗。我也想有书读到没书,然后才出来工作石凌喜欢学校的学术氛围。而且,她身上也有对吸收知识的强烈渴求。现在国家正在进行法制社会的建设,太缺专业的高级法律人才了。她既然都能考上京大,为何不好好利用这里的学习资源,把自己向上推得更高一些呢?“行,咱们一起努力。对了,你记得柳芳芳吧?”石蝉突然问。“记得呀,她不是你的闺蜜吗?”石凌心里一惊。回京这么久,姐姐一直很自闭,除了接送孩子,自己上学,她就没有和故人交往过。柳芳芳,和石蝉从小学起就是同学,还时不时同班。因为这层关系,加上石蝉天生好学生的光环,柳芳芳也愿意和她交往,给自己镀金。所以,从小到大,石蝉也是和柳芳芳时不时有交流。当然,下乡后,石蝉和谁都失去了联系。此时,为了转移话题,石蝉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她。“柳芳芳啊,和我们还真有密切交往过,不过,她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石凌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出什么事了?你说,我听石蝉反正也无心睡眠。她早就知道了,如果给前夫打电话,她会睡不着,心情需要好几天才能平复,所以迟迟不敢打。果然,挂了电话,心情并没有更好一些,反而勾起了她的内疚、难过、不舍等种种情绪翻涌。石凌思考了下,索性就从自己在桃源县基地那里,第一次遇到柳芳芳的情形说起。最终,她理清了思路,一路说了下来。“什么?芳芳会变成这种人?真是难以置信,她还入狱了?”石蝉一脸震惊。这多少冲淡了她心里的忧伤。实是,她有点难以理解,过去那些时日,大家都过得不容易,怎么柳芳芳平安无事,避过了惊涛骇浪,却让自己的小船翻倒在风平浪静之后。“谁知道,她以为的爱情蒙蔽了双眼石凌道,“我可没想到,她会对磊哥有执念“她在哪个监狱,我这周末有空去看看她石蝉道。“你呀,去了别被她蛊惑到。她很能言善辩,又会假装受害者,让你同情她,最后会利用你的石凌觉得不妥。“没事,友情一场,我去看看。她现在毕竟也受到了惩罚石蝉隐隐有种感觉,柳芳芳和她交发,似乎也有什么隐情。从石凌的叙述中,她也不时比对柳芳芳和她交往时的情形,总觉得她别有目的。反正心里既然有疑问,那就问个清楚呗。“好吧,你要注意,不要被她骗到了,更不要受她所托,帮她在外面做一些事,不然,说不定到时候连你都被牵边石凌交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