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女孩的手太过寒凉,墨亦辰运转内力向掌心汇聚,缓缓握住了手中的冰凉。“我。。。。。。”他刚要开口回应她。“好吵。。。。。。我想睡觉。。。。。。”墨亦辰噤了声,向远处看了看,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阿清心里着急,在门前狠狠摔了一跤,此时府里的云嬷嬷带着另一个婆子正往亭子赶,刚走到半路,便遇上了赶来的摄政王。只见小小姐裹着摄政王的大氅,正被王爷抱在怀里酣睡,云嬷嬷正要开口说这于礼不合,墨亦辰一个眼神看向她,云嬷嬷默默缩了缩头,还是不要得罪这位比较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墨亦辰又而轻声说道:“别吵醒她,带路。”云嬷嬷赶紧指向亭外小路尽头的小筑,墨亦辰看着怀里脸红扑扑的姑娘,有些许担心,步伐不由得加快。将步颜轻轻放在榻上,他欲伸手去试额头的温度,突然觉得有些唐突,伸至半空的手停住,不着痕迹地收回,“嬷嬷,劳烦你看看她可有发热。”云嬷嬷赶忙上前轻轻用手试探,轻声回复,“依老奴的经验看,不曾。”墨亦辰脸上担忧的神色未减,挥手示意云嬷嬷跟上,便走出了内间。云嬷嬷向另一个婆子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婆子便上前服侍小小姐更衣脱袜就寝了。“嬷嬷怎么称呼?”云嬷嬷赶忙行礼,低声说道,“老奴姓云,于小小姐七岁时便从旁服侍,小小姐被带走去丞相府时将老奴留在步家。”墨亦辰心中放心几分,还是嘱咐道,“劳烦云嬷嬷夜里多注意阿颜,若有风寒急热唤府医医治,她今夜饮了酒,清晨最好饮一碗醒酒汤,吃些温润好克化的食物。”云嬷嬷一一应下,眉间眼角带了几分笑意,“更深露重,王爷可要到客房歇息?”他倒是想,可现在总归还不合规矩,步老爷子还没认可他,不好落外人话柄。“不必,本王这就回府了,有劳嬷嬷。”云嬷嬷闻言很是满意,本来她还担心该怎么劝说王爷这不合规矩,没想到王爷年纪虽轻,却也明白礼数。马车叮叮铃铃离开步府,由步惊云的手下兵士相送,外人知道也只会说摄政王关心军事,月夕当日都顾不得歇息,忙着找步将军商议大事。回到摄政王府,管家张伯早已在门口相迎,“王爷可用过晚膳?”墨亦辰嘴角带笑,如沐春风,“今日晚膳用得极好。”这是他九年来,最开心的一天。张伯看着王爷身后跟随的月羽,月羽看着张伯八卦的眼神挑了挑眉,将嘴抿起,一脸我现在不能说的表情。张伯和月羽一阵眼神交流,转去厨房吩咐醒酒汤去了,月羽快步跟上主子,墨亦辰幽幽开口:“再八卦你就去替月双。”月羽想想月双那每日风餐露宿的活计,缩缩脖子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心里却是悄咪咪:“下次还敢。”墨亦辰摇摇头,亲卫四个人里最皮的就是月羽,从小被其他三个打到大都改不了这皮性子。待主子进入书房,月羽这才收了嬉笑的神色,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书房重地,除主子外,无人可进。墨亦辰从暗格中拿出当日步颜给出的证据,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每一步,上官翼,究竟做了什么,阿颜为何突然转变,手中的证据明显刀刀致命,捅到皇帝面前,不死也得扒层皮。墨亦辰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还是说,阿颜根本不想让他活着。这才如此决绝将证据交在他手中。“月羽。”一卷纸条自书房内机关传出,月羽在书房外按动机关,将纸条看完用内力化为齑粉,闪身进入黑夜中。“王爷,醒酒汤已备好。”张伯在书房外唤道。墨亦辰自书房中走出,将托盘中的汤一饮而尽,向卧寝而去。在榻上翻来覆去,墨亦辰想不明白,也不敢想,阿颜突然的转变是何缘故,是突然想起了幼时的经历,来关心他一番?还是知道那日落水是那上官翼操纵的手笔,所以认清了那人的真面目?说起那日她被设计落水,是他过于疏忽,怎么能让那伪君子得了逞。墨亦辰思来想去,从阿颜突然的转变,想到上官翼的桩桩证据,想不明白,也睡不着,心中愈发烦躁,眼看天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干脆一掀被子决定起来练剑。踏着风雪走出房门,王府庭间梅花一夜间已然盛开不少,点缀点点红调于白雪间,墨亦辰拔剑飞身而出,手起剑落间,血色的花瓣受剑风震落,纷纷扬扬。看着漫天纷飞的血色,墨亦辰眸中景象仿佛变幻至战场之上,周遭一片暗淡,只余眼前的猩红。张伯端着早膳来时,便看到王爷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残影,仿佛要将那梅花皆挫骨扬灰一般,步步紧逼,招招凌厉。他从前也是墨家军的老兵,见状心中暗道不好,试探性地出声唤道:“王爷!”墨亦辰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惊胆颤的肃杀之气,双眼猩红,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王爷!王爷!”张伯心急如焚,连声唤着,见庭中的男子毫无反应,明明额头已大汗淋漓,手中动作却依然不止,他双眼一闭,沉声喊出了那个多年来没人再敢提起的称谓。“小少将军!”再睁眼时张伯那双布满风霜的眼眸已然一片通红,只见雪中的少年挥出的剑刃猛地顿住。手中的剑脱力滑落,墨亦辰恍惚地站在原地,身形晃了晃,竟要栽倒在雪中,他本能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撑在一旁的梅树枝干上,零星的残花被震落,无声落在雪地中。他,怎么了?墨亦辰看向不远处眼眶发红的张伯,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他不知道。张伯缓缓走过来,看着眼前无措的小少将军,当年之战的记忆忽而翻涌,他想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到嘴边,竟如此难说出口。“小少将军,切莫被过往困住。”当年之事,他未知全貌,却也看得出,这是墨亦辰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