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脑中一片空白。
仿佛达到了禅宗所说的无念之境,摆脱了世俗欲望和百般烦忧的困扰——或者说,就像他现在这样,真的一片空白。
他的目光游移在这间阶梯教室里。
教室地面倾斜,座位层层上升,后排的学生比前排坐得更高,这样所有人都能看清讲台上的授课教师——一位正背对着大家,站在讲台后面的男子,正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每一下都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既然有老师,自然也有学生,他就和其他学生一起坐在教室里。
从后脑勺来看,这些学生都很年轻,具体多年轻他也说不上来。
他坐在教室后排较高的位置上,离黑板很远。
他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后座差生”,因为他不知道身后还有什么——他的脖子似乎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还能转动,这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不真实。
窸窣。
余光捕捉到身边有什么动了一下。
他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在长凳上弹跳了一下。
这个动作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突然间,他感受到了自己潮湿的手掌,贴在汗湿后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的后脑勺,还有不住颤抖、仿佛要引发地震的双腿。
多亏座椅够结实,否则早就被别人发现异常了。
当他抬手擦去额头上滑落的汗珠时,才注意到自己呼吸急促,掌心能明显感受到呼出的热流。
思维随着身体一起苏醒,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无数念头如洪水般涌入。
他在哪里?
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什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这里又是哪里?
这些人都是谁?
既然是在教室里,为什么一个人都不认识?
之前他在哪里?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当最后一个问题挤过其他所有问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