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叫喊说:我没有害死老夫人,没有爬齐雍的床,没有欺负沈青词,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我是冤枉的……
我没有……
沈昭嬑脸色惨白,紧闭的眼角突然流下泪来,喉咙里发出悲呜,她似是困缚在噩梦里,一边哭一边喃喃呓语。
帮沈昭嬑施了针,从里头走出来的女医官,忍不住说道:下完针,就恢复了意识,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梦里都一直在哭……
齐雍捻珠的手不由一顿,上次在浮玉山救下她时,她似乎也是这般,梦里也一直在哭……
程子安松了一口气:恢复了意识,那就暂时脱离了危险。
一边说着,他看向了齐王殿下,他纹丝不动的坐着,垂目捻着手腕上的香珠,古井无波的样子,浑像寺里默诵经方的颓驴。
求求别捻珠子了。
你那捻的是珠子吗是我的小命啊!
也不知道齐雍是不是有读心术,他是不捻珠子了,目光看向他:暂时脱离危险也是说,随时还有生命危险
程子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道:要看施针之后的情况。
齐雍嗯了一声,抬眼看向了女医官:仔细说说她的情况
齐王殿下目光幽冷,她仿佛站在井边,正在往井里看,里头黑洞洞的,总感觉有人站在背后,或者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井里冒出来……
瘆得人心慌乱跳。
女医官感觉后背一阵恶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回、回殿下话,沈大小姐恢复意识后,就一直在哭,似是被梦魇住了,嘴里一直说糊话,喃喃喊着‘不是我’、‘我没有’、‘为什么’,翻来覆去,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破碎又绝望,连她这个外人听了都觉着心酸。
梦魇齐雍将佛珠缠到手腕上。
女医官连忙点头:应是梦到了十分可怕的事,被魇了神儿,我为她按了穴位,也没有用。
齐雍解下腰间的佩刀,玄色的刀鞘上盘踞着一条金龙的雕龙,龙嘴向上怒张,霸道又凶悍,刀未出鞘,就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森森煞气。
这把刀是皇上赐下,随孤南征北战未有一败,将佩刀放到沈大小姐枕间,定能护佑大姑娘诸恶不侵,神鬼莫扰。
他之前髓海不宁,被梦魇折磨了一年多,从前经历过的战场化成了尸山血海,修罗鬼蜮,杀过的人变成了魑魅魍魉,面容可憎,形容可怖……。
那些能把人逼疯的梦魇,魇不住他。
一人一刀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