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笑笑,淡定地端起酒杯,丝毫看不出一点担心。
无他,他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若是宋居然连这第一关都应付不了,那他东澜太子的位置怕是也坐不长了。
果然。
只见宋居然略作思量便含笑答道:
“古之圣人云: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可见,无为即是道,而道,便是学问的根本。”
“嗯?”
在场不少名臣大儒皆是神色一动,彼此默默交换眼神。
这个东澜太子,似乎并不简单啊。
“好个无为,你在先圣夫子庙面前,竟然推崇此等外道?”
然而耿明忠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还以为抓到了对方话里的把柄,当即质问道。
“耿兄谬矣,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又何来外道一说?
“况且,先圣夫子的学说传至今日,又何尝不是兼收并蓄,融百家之长?难道这也是外道?”
宋居然一席话,便连在场大儒们也挑不出毛病,皆是赞同点头。
很简单,否定如今的学说,就是否定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本,谁会傻到干这种蠢事?
耿明忠却愣住了,他以为抬出先圣夫子便立于不败之地。
结果,宋居然竟从先圣学说的演变入手破题,让他预想准备的陷阱全没了用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容不得他太多思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辩下去:
“好,即便……即便你说的有理,但无为所推崇的,几乎就是无所作为,如此消极懈怠,不思进取,还求什么学?问什么道?”
“耿兄又错了,所谓无为,非是无所作为,而是无为而无不为之意,做事之人乃不妄为,顺应天理自然,凡事必然都会有所作为……耿兄觉得呢?”
“这……这……”
耿明忠哑口无言,他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曲解了先贤的经义。
如此一来,这场较量的胜负已是显而易见。
众目睽睽之下,耿明忠瞬间面无血色,如丧考妣,这么冷的天,硬是两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