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余光瞥到她那庶妹阴怨的目光,心情又好了几分,司徒婉,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要太令我失望。
上一世,父亲叫她暂避锋芒,她仅弹了一首只能称得上上等的琴曲便作罢,司徒婉倒是靠着一曲雪中梅舞拔得头筹,得了皇后亲赐的北海珍珠头面,引得在场贵女很是羡慕嫉妒,纵然她自小有阿公舅舅疼爱,见惯了各种精致首饰,见了那新奇别致的珍珠头面,也觉得新奇异常。
她收回目光,参加这场宫宴的目的她马上就要达到了,如今这般张扬行事,左右不过是多结些仇罢了,阿颜两步向前,行跪拜礼,朗声开口道:
“回陛下,臣女确有一事相求。臣父司徒峰,于幼时抛弃子女,而家母早亡,父亲已再娶姨娘,如今家中已有庶妹,臣女日日思念母亲,求陛下允臣女舍弃司徒之姓,随母姓,”
“是为,步颜!”
一番话,众人哗然,有不少官员窃窃私语起来,无非话里话外谈及丞相大人偏心这等字眼,司徒峰老脸涨红,嘴里喊着“逆女”,气得就要登台去打。
皇帝的脸色闻言凝重起来,难不成真要为了一个小女子,打了司徒丞相的脸?
皇后也是失了笑意,若改姓氏,不免被人议论,如此大逆不道不顾亲情,若嫁进三皇子府,翼儿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她刚要开口阻拦,有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本王认为,所求尚可。”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摄政王前些年踏平北地边海蛮族,自那以后便不理国事,这些宴会也是从不出席,众人都快忘了这位的存在,今日他居然为一女子的小事开口。
皇帝脸色阴沉,众人三两对视一眼,不敢作声。
墨亦辰却好似根本没察觉在场众人的暗流涌动,自顾自转动着手上墨玉的扳指,看死人一般看了司徒峰一眼,“不然,丞相大人便解释解释,当年抛妻弃子,是因何缘故?又去做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提及当年事,司徒峰额头上已然沁出一层薄汗,安稳多年的心一阵警铃大作,摄政王,他知道了什么?
大殿中安静得针落可闻,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众人大气不敢出。
当年之事,是摄政王的禁忌,墨亦辰父兄皆葬身于边境,以一敌百的墨家军更是损失惨重,如今只余护年幼摄政王撤退的兵卒,早已不足万人,而掌管墨家军的虎符至今有一半仍不知所踪,传言在战场中幸存的墨家军旧部手中。
而这,也是皇帝这么多年无法动摄政王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