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不曾回头,只沉声回应,“更深露重,明日大典事务繁杂,还需王爷操劳,王爷早日歇息。”
只听闻皇后被关天牢,罪无可恕之时,摄政王却单枪匹马杀入皇宫,对新帝执剑相向。
至于结局如何,她那时早已无从知晓,想来,下场大抵也是不好的。
司徒颜抬眼对上他那灼灼的眼神,缓缓开口,
“是。”
墨亦辰挑了挑眉,眉间飞上几丝愉悦,浅笑一声。
“本王如何信你?”
不等她开口应声,他继而接上自己的话,“本王得给自己要个保障。”
“若步小姐与本王利益一体,才可靠,不是吗?”
步小姐,很久没听到过的称呼了。
只见眼前人缓缓站起,一步步向她走来。
“常言:‘夫妻一体’,不知步小姐,可愿嫁我为妻?”
阿颜抬眼看向他,十九岁的墨亦辰将黑发高高束起,少年脸上皆是肆意妖冶,略透几分青涩的脸颊,与模糊记忆中沉稳阴郁的摄政权臣相重叠,眉眼间影影绰绰,又让她想到九年前那个雪夜。
九年前,墨亦辰还不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阿颜也不是风光体面的丞相嫡女。
阿颜的母亲,是上官家门生——步家,唯一爱女,却一门心思扑在一个书生司徒峰身上,硬是逼着父亲将她许给了司徒峰。
母亲生下她后难产而死,司徒峰却忽然失踪,阿公只能带着失父丧母的她赶往边海,打仗时托付给边镇镇守照顾,逢人便称,这是他步家嫡孙——步颜。
那时的阿颜贪玩,冬日大雪,趁着镇守大人不注意跑了出去,在边镇临近战场的水边山洞处,发现了满身是血的墨亦辰。
十岁的少年奄奄一息,阿颜跑了好几里,鞋都磨破了,才寻来了大夫。
如此重的伤势,大夫焦头烂额地包扎治伤,最后没够银子付钱,她只能将阿公给的小狐狸玉佩付作了诊金。
阿颜印象最深的是,他醒来的时候,那一双眸子亮亮的,是个漂亮的小哥哥。
后来在那山洞守了他几日,这人一言不发,小阿颜喋喋不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他也只是冷冷看着天,半个字不肯吐露。
“我阿公也会打仗,可厉害啦!”
“。。。。。。”
“小哥哥,你伤得很严重,你家里人在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