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贤拒绝所有邀请,穿过人流,行至马路边的防护栏边沿。猛得连吞几口饼干,灌几口水,告慰庙府五脏。也许是楚贤的特立独行,吸引一位年轻的老板娘过来搭讪。
喂!帅锅,没吃晚饭吃饼干哪行咯。
楚贤没好气道:不吃饼干吃栅栏。
老板娘道:我那里有开水,来碗方便面顶顶。等得及,可以小炒点餐。
楚贤这才注意到这个声音好听面容姣好的姑娘应该不是老板娘,可能是老板娘的继承人。凭直觉,这个女人不是老板的女儿,应该是老板小三,赚老板的钱,压老板娘的床。但老板娘绝对是知情的,也不会拿她怎样,因为她们是生意伙伴,在车站的这种行当叫仙人掌。
仙人掌算不得宰外地客的奸商,因为她们玩的是没有成本的空手套白狼,往往在车站这一亩三分田屡试不爽。
楚贤眼神微变,这么年轻就抛头露面玩仙人掌,这姑娘18岁封顶,胶原蛋白好像不要钱似的疯狂生长显得皮肤光滑白嫩,全身上下莫不洋溢着青春。
在心里嘀咕一句,他大爷的老板,愿他牙口不好咬不断。殊不知楚贤一举一动全落入人家姑娘眼中,脑回路有没有拐弯就说不清,反正人家姑娘已经看懂。
姑娘拿着手机给楚贤看,语速飞快地用普通话解释道:我叫晓彤,今年刚高中毕业,诺,这是我妈帮我查询的高考成绩以及我填写的提前批志愿,通知书没到,闲来无事帮家里忙,对了,我家搞家庭宾馆咯,还剩最后一个单人房。
看着晓彤认真的模样,楚贤感觉她没有说谎,只是对于自己的脑补有些尴尬但应该值得原谅,谁叫这事发生在车站。常言道怪事年年有,车站属寻常。
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但凡有点情商都不会揭露脑补的隐患,除非不住她家的家庭宾馆。楚贤对这位勤劳勇敢的准大学生比较有好感,也许是想起了当年勤工俭学的荒唐,遂点头示意晓彤介绍家里的食宿情况,尤其是价格,在车站这片地儿,价格过高过低都是硬伤。价格过低,可能跟俩陌生人挤三人房,条件简陋好似没有隔音墙,往往可以感受到相邻房间震动的床板和嗷嗷大叫的快感。价格过高,可能是掮客的伎俩,或者中了脱胎于杀猪盘的手段。正儿八经的高端酒店是不屑于派人来车站站岗,信息发达的今天,在人流有保障的地方,客户还是比较稳定,高端酒店也比较吃香。君不见888一晚,1888一晚,往往抢个头破血流互不相让。
住一晚45元,押金100元退房时凭收据认领,小炒点餐15至25元不等,食材现成,洗干净装在菜篮,任挑任选,丰简随君。不吃小炒,也有泡面,坐这么久的火车,吃泡面容易上火又不营养,来我家住的客人一般不这么干···
这张小嘴大概是撕掉了封印,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声音脆脆的胜过朝天椒的口感,语气甜甜的好似蜜蜂光顾过的花瓣。
跨过好几条左弯右拐的陈旧街巷,又走了几公里荒地儿,目的地终于遥遥在望,要不是屋顶广告招牌闪闪发光,楚贤都想撂担子不干,这哪里是住宾馆,分明是马拉松缩小版。
一路走来,两人互道身份姓名,倒也逐渐相熟亲近,看着楚贤无奈的表情,晓彤不由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楚贤哥哥,这里搞拆迁,火车站要扩建。
以前走的直线,都被栅栏围了个圈,况且大晚上的,走工地也不安全,寻思着绕行,你看这里这么多人,都是搞宾馆的领人,不然我也不敢。
楚贤笑道:反正我都上了你这艘海盗船,还能怎样,跑是跑不掉,口袋又没钱,只能做个压寨男人。
晓彤俏皮道:可以啊,当几年压寨男人,我再给你赎身,楚贤哥哥这么帅,应该独得宠幸。
不过山大王另有其人,是个大娘,哈哈哈···
凭直觉,凭判断,这姑娘不做房地产销冠,简直是为了不抢经理的饭碗,嗯,就是这样!
笑得跟Ag周银真像!一样的花枝招展,一样的不顾形象。也许是近乡情怯的表现,毕竟是前任,付出了情感,也曾荡气回肠,也曾痴守相忘。楚贤甩掉脑袋里有的没的遐想,快步追上晓彤,轻敲她脑壳子赏个核桃补营养。